第139章 路途-《在逃生游戏当群演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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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谢知津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,然后那扇门就消失了。

    他的妻子在旁边奇怪地问:“你怎么回事?叫了你好几声,你都没有反应?”

    她顿了顿,又说,“不会真的身体出问题了吧?正好你今天休息,不如我们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妻子停下话头。

    谢知津自言自语说:“灰雾中的门……我知道。我在哪里看见过……听说过。”

    他的妻子真的觉得莫名其妙起来。

    谢知津闭上眼睛,就好像在回忆着什么。他突然说:“是不是很久没有和老爷子一起吃饭了?”

    他的妻子狐疑说:“是啊……”

    谢知津古怪地笑了笑,然后,一行眼泪就流了出来。

    他说:“再也不能……再也不能一起,和爷爷吃饭了。”

    他睁开了眼睛,“对不起,我也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了。”

    他的妻子怔怔地望着他。

    谢知津拥抱了她一下,然后转身离开了。

    “你去哪儿?!”他的妻子又惊又怕,追上了他,“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?为什么这么奇怪?!”

    谢知津好像是在回答她的问题,又好像仅仅只是在自言自语:“我也不知道……不,我知道。但是我的大脑不会告诉我这个答案。

    “但是我猜测有人会告诉我。”

    他站定,他的妻子茫然而惊慌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谢知津思忖片刻,然后对她说:“回家吧。我有点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老谢,你不能这样。”他的妻子已经开始愤怒了,“你到底在干什么?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?”

    谢知津迷惑了片刻,然后说: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你确定?”

    谢知津肯定地点了点头,他说:“相信我。就像我求婚的时候你也会说「我愿意」一样,相信我。”

    他觉得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及求婚的事情,但是他还是提了。

    他觉得,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和妻子说到求婚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当初……曾经、过去。都是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了。再也不可能回到那个时间点了。

    所以他只能用苍白的言语,胡乱地提及与想念。

    而他的妻子沉默了片刻,然后说:“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。”

    她说,“你一直在哭。擦擦眼泪。你是我丈夫,别给我在外面丢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谢知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,擦了擦眼泪,然后与她告别,脚步匆匆地往回走。

    几分钟之后,他追上了巫见和叶澜。

    “前面的两位!等我一下!”

    巫见听见了熟悉的声音,几乎下意识地往回看了一眼,然后诧异地说:“老谢?!”

    谢知津跟了上来,听到巫见对自己的称呼,不由得停顿了一下。他说:“你认识我?……算了,现在这不重要。”

    巫见有点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谢知津说:“你刚刚叫住我,是因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有点事情,但是……”巫见顿了顿,看了叶澜一眼。

    叶澜了然,适时地插话说:“我能先问一下,你刚才还说不认识我们,但是现在为什么又追过来?”

    谢知津沉默了片刻,然后说:“起雾了……”

    叶澜和巫见都怔了一下。

    他们都曾经去过徐北尽的噩梦,都知道……灰雾意味着什么。

    而绯和巫见在离开那个噩梦的第一时间,就将徐北尽噩梦的相关信息传递回自己的组织——主要就是为了传递给谢知津。

    理论上说,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,谢知津很有可能就看到过这条信息。

    巫见突然有些明白了。

    谢知津是他们组织中……非常特殊的一个人。当初他就因为在噩梦中,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那个噩梦给他带来的既视感,从而建立了他们这个组织,目的就是为了寻找窄楼的真相。

    而现在,或许谢知津也有了同样的既视感——即便,是已经迷失在这个噩梦中的情况。

    一旁,叶澜也想到了这一点,并且,她直接想到了当初和沈云聚一起,在徐北尽的噩梦中,在那栋办公楼里,遇到的那个男人。

    同样沉沦于噩梦之中,同样失去自我与清醒,但是似乎,又保有着一部分的理智。

    或许谢知津就是类似的情况。

    但是这个时候,谢知津还没有说完,他继续说:“还有……雾中,有一扇若隐若现的门。”

    “门?!”巫见失声惊叫,“你确定吗?!”

    谢知津迟疑了一下,然后点了点头:“我确定。”

    巫见与叶澜对视了一眼,随后,忧心忡忡地说:“完蛋了。为什么灰雾会掺和进终极噩梦的事情里面……这不对啊……”

    叶澜在想了片刻之后,说:“灰雾收容那些疯狂的任务者和扮演者。如果……我是说,如果终极噩梦中出现了非常多的疯子,那么……

    “会不会是灰雾朝着窄楼这边过来,而不是窄楼中的任务者过去?”

    巫见神情古怪地说:“你是指,我们这边的疯子太多了,把灰雾吸引了过来?灰雾来接这些疯子了?”

    接……

    叶澜的表情空白了片刻,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理解绯的心态了。

    不过叶澜还是若无其事地回答说:“对,我是这么猜测的。”

    巫见不禁感叹。

    当初在徐北尽的噩梦中,他们听沈云聚说到他和叶澜两个人,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上面临天火降世,叶澜提到的「通道」「轨迹」的时候,任务者们就觉得,叶澜的确是一个非常有想象力的人。

    而现在,巫见再一次感叹于叶澜的奇思妙想。

    但是他认为这是很有可能的一件事情。

    起码……不管是因为什么,不管是因为叶澜说的那种可能,还是其他什么特殊的原因,灰雾就是在朝这个终极噩梦涌来了。

    还有灰雾中的门。

    巫见说:“如果门也出现了,那就意味着,我们可以进入灰雾?”

    说着,他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。

    他也说不好是哪里不对劲,但总觉得刚才自己说的话,有哪里值得商榷……

    他想了片刻,然后说:“进入灰雾?”

    他突然看向了谢知津。

    谢知津还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两个,完全不明白这两个人在聊些什么。但是他一直静静地听着。

    “老谢,我问你一个问题。”巫见认真地说,“你刚刚看到那扇门的时候,想要走进去吗?”

    “走进去?”谢知津迟疑了一下,“没有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真的没有?”

    “完全没有。”谢知津这下肯定地说,“我没有想过要走进那扇门里面。”

    巫见喃喃说:“那就奇怪了……”

    叶澜想了想,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——她的想法是,如果外面的人不想走进去,那么里面的人想不想出来呢?

    或者说,会不会是灰雾将这个噩梦整个包裹起来,而非他们去往灰雾?

    门,终究是双向的通道。

    不过她不打算说出这个可能性。他们现在面临的境地已经足够绝望了,就让他们继续抱有那些许的希望吧。

    性格冰冷如叶澜,也不是很想去直面灰雾中的那群疯子。

    她再一次想到了,大楼电梯间里,那个半疯狂半理智的男人。

    随后,她说:“我们继续走吧。”

    巫见点头,又对谢知津说:“老谢,我来跟你讲讲,我们的现状。”

    在终极噩梦这个巨大的场景中,人们可能永远都碰不到认识的人,但也可能,很快就能碰上。

    牧嘉实和沈云聚凑到了一块。

    他们两个看到彼此的时候就愣了一下,随后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在现在这个情况,能够遇到同伴,不说有多大帮助,但心理上总归可以好受一点。

    “你有遇到过别的人吗?”牧嘉实主动问,“认识的,或者还保持清醒的。”

    沈云聚摇了摇头,并且补充说:“遇到过认识的,但是都已经不清醒了。”

    牧嘉实叹息了一声:“我也是。”

    他遇到了甲一,然而这家伙拿着个手机,低头打着游戏,开开心心地就从牧嘉实身边走了过去。牧嘉实都不知道怎么和他打招呼。

    想了片刻,牧嘉实就摇了摇头,他说:“看起来我们只需要听从徐北尽的要求就好了,在这个噩梦中,保持清醒与理智。或许这样就足够我们通关了。”

    牧嘉实没有什么上进心……倒不如说,他只是追求一个可能性最大的优良选择。

    比如此刻,保证自己的安全,在终极噩梦中清醒、理智地活下去,似乎比在终极噩梦中追寻真相、寻找真结局的通关办法,来得更加现实一点。

    沈云聚沉默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他们此刻正在一家大学的外边。牧嘉实是从这家大学出来,沈云聚是路过这家大学。沈云聚的目光不自觉地就看了看这家大学的名字。

    曲城大学。

    牧嘉实注意到他的目光,就解释说:“这是我的大学。我在这家大学读研究生……具体什么专业我也不记得了,可能是生物、化学之类的吧,我刚刚从实验室里走出来。”

    沈云聚有些意外,他迟疑了一下,问:“你还记得?”

    “不记得……”牧嘉实说,“或许我是在末日的期间才成为研究生的……不过,我刚刚清醒过来之后,就了解了一下情况,然后,就知道了一些信息。”

    沈云聚点了点头,他习惯了沉默,但是这个时候想了片刻,也说明了自己的情况:“我应该是一个……上班族。已经上了好几年班了。至于末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……我也不清楚,也不打算搞清楚。”

    牧嘉实说:“我也一样。”他沉默了片刻,“在噩梦中看到别人的惨痛经历,和自己的惨痛经历,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。”

    他们继续往前走,走过了曲城大学,并且很快将话题换成了其他的。

    牧嘉实思索着,说:“我们最好是能够找到一个安全的地点,停留下来,然后尝试寻找其他同伴。

    我刚才在学校里试了一下,网络还能用,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掉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场景很大,时间不一定足够我们汇合。”沈云聚一板一眼地说,“或许我们只能分散在各处。”

    “这也没事。只要能够保证清醒就好。”

    他们商量着接下来的行动,语气都十分冷静与平淡。

    起码到目前为止,他们只是简单地将这个终极噩梦当做是末日的重演。

    他们还没有意识到,为什么这个噩梦会被称之为……「终极」。

    他们来到一个十字路口。

    就在这个时候,他们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尖叫声。两人下意识转头看去,发现一个人惊慌地、一瘸一拐地从路过的一家面包房逃出来,而面包房的玻璃上,已经撒满了血迹。

    逃出来的那个人注意到了牧嘉实和沈云聚,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下一刻,那人却说:“你们是清醒的,对不对?!你们还知道窄楼,还知道噩梦……还知道这该死的场景是虚假的!!”

    这人已经激动、恐惧到近乎语无伦次,但是他的意思已经清楚地传达给了牧嘉实和沈云聚。

    两名任务者的脸色几乎一下子就变了。

    那人哀求说:“求求你们,我的同事都不相信我,他们想要让一直留在面包房里,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……”

    他展示了一下自己鲜血淋漓的小腿,“他们割伤了我的腿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身后,面包房里已经有人追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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